確診胃癌後,他在熱鬧的春節等待死亡
我的堂伯,春節前因為身體不適去縣醫院,初診懷疑是胃穿孔,做完手術做了病理,確診是胃癌。此時,他有腦梗後遺症,胸腔積液,氣管炎。醫生說,需要二次手術,費用大約12萬。一時間,他唯一的兒子沒了主意。
堂伯78歲,老實巴交的一個老農民,兄妹八個,父親很早去世,他排行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在10多歲時就扒火車去逃荒。老三跟著老鄉跑去了新疆,老四老五去了黑龍江。堂伯最老實,跟著老孃住一直打光棍到40多歲。他的表妹因為智力低下被丈夫趕出了家門來投奔他,在母親的撮合下,他和二婚的表妹結了婚,之後生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長的濃眉大眼,虎頭虎腦特別可愛,大家都以為堂伯苦盡甘來,沒想到,隨著孩子越來越大,一個致命的缺陷也暴露出來:智力低下。
堂伯的兒子小學畢業後就到處打工,但因為智力略低下,經常被工友坑走了本來不多的工資。一家三口就種著幾畝地,靠著親友的幫襯蓋了幾間磚房過著清貧的日子。一晃,大伯已經70多歲,他兒子也30多,這時候,堂伯的老婆也已經因為腦梗有一側身體不靈活。
這個春節前,堂伯確診了胃癌,兒子在醫院犯了難。他找到村書記說,您看我家這個情況,你給想想辦法吧。書記看著這個家庭確實是太難了,發動村裡捐款,2天時間捐了1萬8。因為堂伯的兒子腦子不靈光,就把錢交給了堂伯的親侄子。大家把能聚起來的親戚都叫在一起商量怎麼辦。村裡捐的這些錢,繼續治肯定不夠,因為除了手術費還需要營養,而新農合很多費用是不能報銷的。對這個一貧如洗的家庭,明顯無力支付。親戚再湊錢也不現實,誰也不想承擔這個無底洞。大家也沒有商量出結果,留著他的兒子在醫院守著。
除夕之夜,堂伯不能做飯的老婆去侄子家吃了年夜飯。
這個春節,堂伯在醫院躺著,等待著或許不久之後就會到來的死亡。
這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曾經常用一輛平板車帶著老孃去趕集;這個老來得子的老農民曾經憧憬著他長相端正的兒子能娶妻生子;這個性格溫和的老實人,曾經給鄉親幫忙,隨叫隨到,默默幹活。
此時的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管子,聽著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聲,生命慢慢地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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