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兩中學生感染流腦暴斃,兩個細節有待追問
好多網友來問這件事,陶醫生就簡單分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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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各媒體對此事件的報導均基於通稿,關鍵資訊是:
青海西寧湟中區第一中學八年級(5)班的馬某某,6月5日還在正常上課,下午因學校佈置高考場地而放學回家。6月6日晚即因暴發疾病搶救無效死亡。
同樣八年級(5)班的嚴某某,6月25日還在上課,回家後感覺不適,6月26日即暴發疾病搶救無效死亡。
6月8日,區疾控中心已經確認馬某某的死因是“膿毒血癥,血液培養腦膜炎奈瑟菌陽性”,腦膜炎奈瑟菌就是流腦菌。9日,區疾控中心根據《全國流行性腦脊髓膜炎監測方案》,對馬某某所在班級全體師生進行咽拭子取樣並採取了停課居家健康監測、建議預防性服藥等措施……
6月27日,區疾控中心再次確認嚴某某“腦膜炎奈瑟菌血培養陽性”,立即報告省、市疾控中心。省市區三級疾控中心組成聯合調查組對湟中區第一中學開展流行病學調查和處置,對嚴某某密接人群91人中的89人進行取樣(其爺爺奶奶2人拒絕取樣,但已落實居家健康監測、預防性服藥措施),7月2日市疾控中心反饋,取樣人員檢測結果均無異常。
我的分析如下:
第一,這毫無疑問是一起聚集性流腦疫情。因為短期內同一機構有兩人病原學確診流腦。是否構成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還有待定性。
第二,這起疫情裡兩位學生可以用暴斃來形容,因為都是出現不適後在24~48小時內搶救無效死亡。這充分顯示了暴發性流腦的可怕。
在現代醫學的救治條件下,流腦的病死率仍有10%以上。中國2014~2018年,<1歲流腦患兒的病死率高達25%。但是,青海這起疫情中,兩名學生已經是15歲左右的青少年,且在極短時間內先後死亡,這顯示出不同尋常的跡象。也許與特定的流腦菌群有關,也許與菌群毒力增強有關,還有待進一步調查。
第三,目前的疫情通報中少了兩個關鍵細節——流腦菌的分群,以及死者的流腦疫苗接種情況,導致基於疫苗的分析無法針對性展開。當然,我相信這兩個細節日後應該會披露。
致病的流腦群別,有A、B、C、W、Y、X等群。不同國家流行的群別不同,不同群別的致病力也不同,這導致流腦疫情的情況很複雜。各國的流腦疫苗也是針對自己的疫情進行開發,導致全球範圍來看非常碎片化,有針對A、針對B、針對C、針對AC、針對ACWY(4價)、針對ABCWY(5價)、針對ACWYX(5價)的疫苗。
中國目前保護面最廣,保護效果最強最持久的流腦疫苗,是針對ACWY的、基於多糖+蛋白結合技術的4價結合疫苗(詳見:)。目前,中國兒童免費接種4劑流腦疫苗,只針對A和C,而且僅僅是多糖技術,保護期只有3~5年。
青海的這兩名學生,如果沒有漏種流腦疫苗,大概率也只是在6歲時接種了最後1劑免費的AC多糖疫苗。按多糖疫苗保護期5年計算,也就是11歲後會變成易感人群。
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感染的到底是什麼型別的流腦菌,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免費疫苗針對的流腦群別,還是免費疫苗覆蓋不到的流腦群別,這場悲劇都無法避免了。
對於中國兒童來說,預防小概率但致命的流腦,最佳選擇是4價結合疫苗,其次是4價多糖疫苗,如果實在差錢,才接受免費的流腦疫苗。
第四,這兩名學生的感染源或許來自境外。
6月份,正好是伊斯蘭教朝覲月,全球伊教徒都向往去沙特的麥加朝覲。然而,沙特所處的中東是流腦高發區域,朝覲時人群擁擠,衛生條件差,也是流腦暴發的有利因素。因為朝覲而感染流腦在回國後發病,這樣的案例已經屢見不鮮。
為了預防前往沙特朝覲者感染流腦,給他們接種流腦疫苗成了必要措施,比如下面這個寧夏給朝覲者接種流腦疫苗和流感疫苗的新聞。
寧夏首例W135群流行性腦脊髓膜炎病例調查,2017年
青海省也是我國的伊教徒聚集區,有沒有可能這次疫情是去沙特朝覲的成人隱性感染後帶回病菌,導致家裡青少年感染呢?這種可能性完全不能排除。
我國的流腦高發季節是冬春季,本該低發的夏季6月,現在突然出現兩例聚集性的暴發致死案例,這就非常蹊蹺,不得不懷疑外界傳入的可能性。我相信,透過對致病菌的群別和基因分析,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
總體來說,流腦是小概率的嚴重傳染病。我國目前給兒童免費接種的流腦疫苗,在病菌覆蓋面以及保護效果永續性方面均不盡人意,應該儘快升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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