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36歲,孩子還12歲,竟確診肺部微浸潤性腺癌,記錄我的抗癌之路
講述人|趙梁
編輯人|孫通
我今年38歲,肺部微浸潤性腺癌。
2018年,我的36歲本命年。7月,我的右腳踝莫名其妙開始出現大面積深紫色硬塊,壓之變色,有明顯的痛感和灼熱感。而且硬塊面積越來越大,由一個腳踝逐漸擴充套件到整個小腿。
看遍了我們本地四家三甲醫院的所有外科、皮膚科,一會說丹毒,一會說蜂窩織炎,一會又做活檢,打針吃藥搞了三個月沒有任何好轉,搞的我一度感覺我是不是得截肢了。後來機緣巧合,在18年的11月,我遇到一位風溼免疫科的大咖,大咖建議我去做個肺部CT看看。
雖然百般疑惑,小腿硬結為啥讓我做肺部CT,仍然乖乖的遵醫囑去做了CT。CT結果提示我的左肺上有一個8mm的磨玻璃結節。啥玩意兒?立刻去掛了呼吸內科的專家號,專家說:“沒事,定時複查就好,不用緊張。”當時也沒把這個當回事,也沒想著要網上了解一下,我的注意力都還在我的腿疾上,“磨玻璃結節”這個東西專家都說沒事很常見,那管它幹啥。
此後,我每三個月複查一次CT,磨玻璃結節一直沒有任何變化,我自己也沒有任何自覺症狀,呼吸內科的專家也一直說“沒事,繼續複查”,我也就一直心大,沒想著自己查個資料啥的。
直到19年11月第四次複查後,雖然結節仍然沒有任何變化,專家也還是讓我繼續複查,但我那天就是鬼使神差地上網搜了一下“磨玻璃結節”,這一看不打緊,這才知道這個玩意還有可能會是癌症,而且這個東西我應該去看胸心外科,而不是去呼吸內科。
我立馬去掛了胸外科專家號。專家當時一看片子,就建議我手術治療,說他們見得多,這樣的好多開出來都是惡性的,說讓我趁著還年輕趕緊做了,術後恢復的也快些。
看完專家我真的有點懵,我還這麼年輕,平時身體素質那麼好,怎麼可能什麼症狀沒有就有可能得癌了呢?回家和老公認真商量了一下,老公說:“既然有惡性這個可能,那你就開了唄”。
我說:“醫生只是說有惡性的可能呀,還有可能它就是個良性的,那我開了不是虧了嗎?好好的把肺切掉一塊多鬱悶呀。”糾結了兩月,終於想清楚了,準備等孩子放了寒假,我就去住院手術。
誰曾想,緊接著的一場疫情打亂了一切計劃,手術的事情就一直拖到了孩子的暑假。七月底安排好了手上的一切事情,8月3號去住了院。術前檢查花了整整兩天時間,抽動脈血的痛,纖支鏡的難受,讓我一度想要出院,覺得我自己沒事找罪受。
直到術前那天晚上手術談話,談話醫生怎麼都不讓我參與談話,說我聽了以後受不了,我說我自己就在醫院上班,我什麼都能接受得了。醫生最終沒有讓我參與術前談話,他跟我老公談話談了整整一個半小時。我老公從醫生辦公室出來面色凝重,看到我的時候強顏歡笑,我心裡就有點明白了,可能我這個真的不好。
手術很順利,術後第二天我就提著我的兩個引流瓶遵醫囑開始病區走廊日行溜彎1萬步。病區滿走廊的都是老頭老太太,像我這樣30多歲的年輕人真的只有我一個。
術後第六天的晚上,我算算時間病理結果應該是出來了。我和我老公提著引流瓶去了醫生辦公室,雖然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看到”左肺上葉惡性腫瘤”“微浸潤性腺癌”這些字樣的時候,我的腦袋還是懵了,我才36歲,我的孩子才12歲,我得了癌症,後面我該怎麼辦?我的孩子該怎麼辦?
術後在家休養第一個月,我明顯的感覺到家庭環境有了明顯的變化。老公比前能忍了,在我經常情緒低落,或者是對他發莫名其妙的脾氣的時候,他非常遷就我;媽媽經常跟我說話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親戚們一天幾個電話關心我的情況。這些變化時刻都在提醒我:我和以前不一樣了,我是一個癌症患者了。
手術兩月後,我重回工作崗位。工作很忙,很辛苦,除了白班還有夜班。可是,一忙起來誰會把你當成癌症病人啊?我不需要憐憫,我也不需要可憐,我喜歡這樣平等的,我和大家是一樣的的感覺。就這樣平常心生活,努力工作吧,看的淡,真的不是什麼壞事情。